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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ems of 释德洪
释德洪(一○七一~一一二八),一名惠洪,号觉范,筠州新昌(今江西宜丰)人。俗姓喻。年十四,父母双成,依三峰靘禅师为童子。哲宗元佑四年(一○八九),试经于东京天王寺,冒惠洪名得度为僧。四年后南归,依真凈禅师于庐山归宗寺,随真凈迁洪州石门。二十九岁始,游方东吴、衡山、金陵等地,住金陵清凉寺。冒名剃度事发,入狱一年,勒令还俗。后至东京,入丞相张商英、枢密郭天信门下,再得度,赐名宝觉圆明禅师。徽宗政和元年(一一一一),张、郭贬黜,亦受牵连,发配朱崖军(今海南三亚)。三年,得释。四年,返筠州,馆于荷塘寺。后又被诬以张怀素党繫留南昌狱百余日,遇赦,归湘上南臺。高宗建炎二年卒,年五十八。德洪工书善画,尤擅绘梅竹(《图绘宝鑑》),多与当时知名士大夫交游,于北宋僧人中诗名最盛(《四库全书·林间录》提要)。有《石门文字禅》、《天厨禁脔》、《冷斋夜话》、《林间录》、《禅林僧宝传》等。事见《石门文字禅·寂音自序》,《僧宝正续传》卷二、《嘉泰普灯录》卷七、《五灯会元》卷一七有传。 德洪诗,以明万历二十五年径山兴圣万禅寺刊《石门文字禅》为底本。校以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简称四库本),清末丁丙刻《武林往哲遗书》本(简称武林本),《宋诗钞补》(简称钞补)等。新辑集外诗另编一卷。

王表臣忘机堂次蔡德符韵 释德洪

风埃九陌吹冠巾,冻蚁旋磨无富贫。
忧患着人骨肉隔,奔势熏天吴楚亲。
何妨社栎神其拙,壑舟不暇供岁月。
句法不医霜鬓秋,迩来览镜茎茎雪。
蔡侯大家言不诬,笔端五色图空虚。
酒阑耳热题诗处,豪放超逸先锋车。
古来百局坐奇智,并头暗中争射利。
对人含笑真含沙,幻影浮屠同一世。
世味甘于涴蜜刀,舐之割利那可逃。
痴儿坐守忘啼哭,乃欲避就空勤劳。
君看秋风秀江叟,枯木形骸外尘垢。
屋下沙鸥交友同,耳边胜利蚊雷吼。
水光绿静山青葱,意行回反遭路穷。
莞然一笑答山谷,忽见幽林小径通。
我诗赠君无杰句,碧湾明月不可取。
游人欲上忘机堂,请哦蔡侯醉时语。


中秋夕以月色静中见泉声幽处闻为韵分韵得见字 释德洪

夜清成水宿,月出波灔灔。
那知是中秋,老眼欲凄眩。
此生天地间,飘泊如蓬转。
朅来泊湘濒,此月凡七见。
冰轮上天衢,万里不知远。
夜深度明河,轮侧明河浅。
西楼欲吹笛,余声落哀怨。
魂清到月胁,寒露纷满面。
林光泼流泉,天大微云卷。
阿崇具纸笔,橘亦磨破砚。
诗成月华清,幼妇与黄绢。


元佑五年秋尝宿独木为诗以自遣今復过此追旧感叹用韵示超然二首 其一 释德洪

独木江头缆客船,暮江秋色两依然。
落霞片段红綳水,危岫参差碧挂天。
名利到头成底事,田园归得是何年。
峥嵘壮志消磨尽,满目西风只自怜。


上元夜病起欲写法华安乐行品无力呼阿慈为录作此 释德洪

重城车马气成雾,隔水岩丛冷欲冰。
昨夜窥窗先有月,今宵对语偶无僧。
腊高鹤骨柴崖露,病起霜鬚逐旋增。
欲写宝书惊力乏,阿慈能为扫寒藤。


诚上人试手游方二首 其一 释德洪

随处千岩万壑,一钵云行鸟飞。
岁月却还惊浪,蒙头破衲同归。


次韵通明叟晚春二十七首 其一七 释德洪

压枝万朵浓如绣,初歇连绵十日霖。
穿蘂蝶鬚轻似线,刺香蜂尾快于针。


三月二十八日枣柏大士生辰用达本情忘知心体合为韵作八偈供之时在建康狱中 其二 释德洪

句中开活路,要汝到根本。
如射中百步,巧力观者奋。
箭锋相直时,何尝落思忖。
相逢伫思间,雪峰毬子辊。


赠巽中 释德洪

道人少小来庐山,水光山色供盘餐。
坐令山水秀杰气,缭绕胸中成块抟。
我初未识已嗟骇,夸声万口锋刃攒。
故人坐上适相值,妙语生我世间欢。
新诗脱口划如霓,奋毫狂赴龙蛇钻。
翩翩奕奕出意外,慓然茅屋翻狂澜。
切疑汤休蹲舌底,又疑醉素戏笔端。
作诗问君觅奇字,留待老年偎日看。


邓循道分财赡族湘阴诸老赋诗同作 释德洪

卜式与弟赀,如塞无底窦。
其爱止弟耳,亲旧竟何有。
二疏得赐金,尽以散亲旧。
但可施一时,安能继其后。
然于简编中,耿光白如昼。
邓侯功名姿,颖脱盖天授。
分财赡族人,约劵规永久。
君看纯孝心,履狶先履瘦。
纷纷窭人子,悬鹑露两肘。
雨雪抱儿女,扣门易升斗。
邓氏岂无贫,炊烟满蓬牖。
安知寒微中,不復生奇秀。
阴功虽无形,报应捷于口。
此风起颓俗,能使薄者厚。
作诗附家传,想见为拊手。


元佑五年秋尝宿独木为诗以自遣今復过此追旧感叹用韵示超然二首 其二 释德洪

踪迹漂流不繫船,旧游曾到意茫然。
玉笙哀怨初凉夜,秋月婵娟落木天。
往事已嗟如昨梦,壮怀无復似当年。
鑪峰当眼空相向,因念区区想见怜。


上元后候季长不至作此寄之 释德洪

和风冻雨上元后,断岸橘洲春水生。
村寺独归江路熟,竹篱谁繫小舟横。
偶成诗句长哦罢,谩折梅花一嗅清。
想见连床成夜语,此篇先慰远来情。


诚上人试手游方二首 其二 释德洪

迹要风蝉蜕殻,道愧泥龟六藏。
面上唾痕莫拭,自然知见含香。


次韵通明叟晚春二十七首 其一八 释德洪

倦行放步卧垂杨,谁打秋韆笑隔墻。
风物恼人情不浅,归来山色更青苍。


三月二十八日枣柏大士生辰用达本情忘知心体合为韵作八偈供之时在建康狱中 其三 释德洪

人间皆热恼,我自不随情。
一室闲趺坐,天魔魂震惊。
百千大火聚,中有片玉清。
大哉慈忍力,妙湛合无生。


寄巽中 释德洪

熏风度南枝,余芳委红绿。
微云生晚阴,梅雨净林麓。
穿花莺语迟,翻泥燕飞速。
遐想幽人居,梦过剡溪曲。
清声久绝耳,斯怀抱烦燠。
仰道思弥高,哦诗出凡俗。
脱屦满户外,轮蹄日相逐。
吾徒不得人,大法世陵叔。
智刃剪蒿蓬,利锋挥朴樕。
念往造前席,初筮不我卜。
别来空相思,徙倚苍山木。
悬知清兴多,银鈎堕盈轴。
愿得三百篇,遗我藏诸椟。
如彼知音知,价不低金玉。


赠陈静之 释德洪

仙郎如惊鸾,风格殊秀整。
文章体自然,五色丽云锦。
纷纷少年场,英气横笔陈。
家声盛汉魏,未暇数唐晋。
元龙特豪伟,太邱苦刚正。
相逢黄卷中,崔嵬山岳峻。
君当世其家,已见逸羣骏。
笑谈不自觉,满坐湖海韵。
富贵率致身,华裾宜绿鬓。
功名偶然耳,何必以身徇。
未近翠云裘,先看班玉笋。


与客啜茶戏成 释德洪

道人要我煮温山,似识相如病裏颜。
金鼎浪翻螃蟹眼,玉瓯绞刷鹧鸪斑。
津津白乳衝眉上,拂拂清风产腋间。
唤起晴窗春书梦,绝怜佳味少人攀。


夏日偶书 释德洪

草树扶疏夏簟清,梦惊斗雀堕空庭。
过墻雌竹已数子,出屋耄蕉终百龄。
雷后怒云鱼尾赤,林梢剩水鸭头青。
都无伎俩酬闲寂,谩搭伽梨自诵经。


拄杖寄子因二首 其一 释德洪

百节紫藤风骨,得自泐潭石门。
不受云居勾络,定知临济儿孙。


次韵通明叟晚春二十七首 其一九 释德洪

夜凉静话欣同榻,春晚分题喜共窗。
解笑疏狂才莫敌,诗禅美誉旧传双。


三月二十八日枣柏大士生辰用达本情忘知心体合为韵作八偈供之时在建康狱中 其四 释德洪

见行常润发,种子復难忘。
倐尔情尘起,刹那心境彰。
譬如镜中女,非镜非红粧。
欲证牛无角,当如龟六藏。


次韵圣任病中作 释德洪

君诗素雄放,出语秀不俗。
更读病中吟,清婉犹可录。
自愧鲁钝者,文字毎见辱。
有取定乡闾,余事亦何足。
夫子饱书史,屡晒便便腹。
蓄深故发远,诗成惊众目。
我诗虽不少,俗马空多肉。
赖遇秃毛髮,苟仕安得禄。
所至有青山,是处堪藏育。
行当拂衣去,此志吾已卜。
君须更勉旃,当以谦自牧。
功成还故乡,竹杖巾一幅。
永从林下游,此诗无厌读。


弔性上人真 释德洪

漆瞳照人韵拔俗,平生直性如劈竹。
世情好恶我不知,是是非非一言足。
昔年访道辞七闽,丹青生此身外身。
要将留悦倚门意,此心亦是酬慈亲。
慈亲未老身先逝,梦境悲欢成一戏。
展开觌体露全机,偪塞虚空何处避。


宿香城寺 释德洪

夜晴风细月华清,遶寺霜筠雪竹声。
锡响僧归帝青宝,梦香人宿水沉城。
古今不隔尘都尽,心境俱忘镜对明。
枕臂晓猿三叫绝,小窗灯暗读残经。


与忠子晚步登臺有作 释德洪

僧残寺僻游人少,草满池塘笋过篱。
卢橘带酸春去后,榴花出叶雨晴时。
一年事办秧齐徧,连日江寒水退迟。
偶上高臺成远眺,兹游更得子追随。


拄杖寄子因二首 其二 释德洪

作伴经游已徧,住山尚存典刑。
寄与毘耶作戏,当场撺出惊人。


次韵通明叟晚春二十七首 其二○ 释德洪

红梅真是醉吴姬,浴罢偎风事事宜。
吟次纷纷落红雨,小禽飞去动危枝。


三月二十八日枣柏大士生辰用达本情忘知心体合为韵作八偈供之时在建康狱中 其五 释德洪

吾闻能障道,惟强觉妄知。
欲得长灵妙,直须无失时。
钟声鸣静夜,昼击则生疑。
踞地真师子,风颠漏泄之。


何忠孺家有石如砚以水灌之有枝叶出石间如岩桂状为作此 释德洪

君不见海门比丘海为家,说法光明生齿牙。
坐令十二缘生浪,幻出定慧青莲华。
又不见佛图澄师气迈往,披拳山川俱在掌。
从来身世无二法,勿作情与无情想。
何如巴邱老居士,声名雷霆喧一世。
迩来趣味等头陀,山中儿嬉杂童稚。
宅相天藏公发之,卷帘万山登睫眉。
粪除得石大如砚,中有傲霜岩桂枝。
婆娑望之花六出,熟视直气终不屈。
言不得意以象传,桂枝馨香石介然。


宣和七年重阳前四日余自长沙还鹿门过荆渚谒天宁璋禅师留二宿作此 释德洪

孤城渺湖天,长堤篆湖水。
柳衙行未穷,已过沙头市。
连樯来万艘,荻丛出千雉。
节物近重阳,风日正清美。
忽惊楼阁开,宝坊堕平地。
璋公十年旧,出迎一笑喜。
□夜及相山,岁月入叹喟。
兹行归鹿门,已作终焉计。
不辞信宿留,爱子多故意。
说禅有家法,翻手了千偈。
铁脊敌魔外,宗风永零替。
我留固随缘,思归亦偶尔。
为君赋新诗,万象困朝戏。
去留未用较,吾生真一寄。


自张平道入瑶溪 释德洪

衝虎曾经落照村,千峰盘尽始登门。
惯闻跛脚阿师法,喜见横行道者孙。
爱客精神清入画,游方踪迹夜重论。
杖藜又入层云去,知有安公旧隐存。


和人鴈字 释德洪

划然斜去和天晓,夜火相惊事已虚。
春信写来无款识,东君胸次亦恢疏。
最难读似成文蠧,不乱行如水上鱼。
勿讶羲之笔神骏,换鹅瘗鹤是临书。


分韵得风字 释德洪

鸥寒争浴暮雨,舟闲放縦江风。
一幅花光平远,谁藏觉范诗中。


次韵通明叟晚春二十七首 其二一 释德洪

从游法侣意何长,况更深云僻处藏。
共喜春山有新事,小窗晴试露芽尝。


三月二十八日枣柏大士生辰用达本情忘知心体合为韵作八偈供之时在建康狱中 其六 释德洪

众生各圆满,本觉妙明心。
常用交神对,无令见慢侵。
霜刀惟切玉,妙指但鸣琴。
□与雪山子,经行烟翠深。


余方登列岫爱西山思欲一游时皋上人来觅诗作此 释德洪

西山层翠长倚天,我来正及社燕前。
城中高阁时纵倚,妙语已復凌芳鲜。
方将结伴未有侣,而子乃敢犯众先。
会当披云乱峰顶,却下濯足寒涧边。
遥知笑语山答响,诗句时作何必编。
就岩折桂亦细事,海棠烂熳烧晴川。
归来仰屋念清境,夜未央兮犹不眠。
此诗未到已如见,戏为图画人间传。


瞻张丞相画像赠宫使龙图 释德洪

天下张荆州,乳儿识名誉。
医国陆宣公,护法崔元度。
平生风雷舌,咳唾作霖雨。
隔阔余十年,一旦成万古。
羊昙欲作恸,生存华屋处。
支遁亦伤心,路偶经姚坞。
赖有克家子,春色连眉宇。
君看谈笑时,亦是榦国具。
会看如乃翁,独立无喜惧。
文章有种性,家法致工主。
此诗公应闻,想见笑掌拊。


九峰夜坐 释德洪

千峰万峰自云雨,一宿两宿心頽然。
不知人间岁云暮,但觉涧风吹夜泉。
地炉火燄水正泣,篝灯委昏僧未眠。
古人去我不甚远,何必想像临遗编。


大雪 释德洪

今年未雪今日雪,地迥眼新人不嚣。
永巷扫除闻屐响,暮林翔集看鸦娇。
韵高雒下应难画,兴发山阴未觉遥。
想见茅斋已摧压,曲肱清梦到山椒。


归九峰道中 释德洪

四五迭峰深处,归去开荒南畆。
是非不得扶犁,春晓一蓑烟雨。


次韵通明叟晚春二十七首 其二二 释德洪

南来还復见春残,历乱愁人恰万端。
贾谊少年能肆笔,太公垂白始投竿。


三月二十八日枣柏大士生辰用达本情忘知心体合为韵作八偈供之时在建康狱中 其七 释德洪

了然心自知,法法露全体。
遣化借灯王,引手搏妙喜。
大用吾亦然,何独居士耳。
万里见神光,当以顶后视。


饶德操营中客世与渊才友善有诗送之予偶读想见其为人时闻已薙髪出家矣因次其韵 释德洪

吾闻彼上人,不惰不精进。
观其吐词气,人品极爽俊。
迩来效丹霞,裂冠铲须鬓。
高才固难容,世议久迫窘。
想于龙象羣,眉宇发奇韵。
渊才干国器,美若兵厨醖。
平生至孝节,初不愧虞舜。
相逢大梁城,连榻尽底藴。
如开衡岳云,仰此摩天峻。
此诗为渠作,崖略见笔阵。
把玩立东风,料峭应花信。
明窗小字临,握管腕不运。
爱君透真境,迈往无顾徇。
脱身索寞滨,洗我岑寂愤。
掉头一长哦,语卒意未尽。


初到鹿门上庄见灯禅师遂同宿爱其体物欲託迹以避世戏作此诗 释德洪

上庄俯汉江,古木杂桑柘。
槐衙阴广陌,麦浪涨平野。
连云对囷廪,用谷量牛马。
我来二月破,解鞍绿阴下。
纵望烟霏中,领略见楯瓦。
耆年骨柴崖,迎客意倾写。
干戈争夺余,身在相惊诧。
山空啼杜鹃,龛灯自清夜。
敛眉问儋州,亟口谈江夏。
以余游二公,老大知识寡。
暮归逢醉人,往往遭捶骂。
鹿门有余地,贤矧如君者。
为连修竹林,规以构茅舍。
伏舂旧所能,犁鉏当学把。
相见水过膝,蓑苙清入画。


同世承世英世隆三伯仲蔡定国刘达道登滕王阁 释德洪

承英连璧光照坐,更着阿隆如鼎安。
老兵先驰启关钥,西山奔走登栏干。
刘郎端默自凝远,蔡侯奋髯牙齿寒。
但余衰老百无用,搜句倚栏方细看。


宣和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大雪珠禅客忽至渠以谷山退院来审是否作此示之 释德洪

翻空渐密呵不止,刷我当门螺髻峰。
银椀满盛谈类堕,径松深覆示藏锋。
因徒逃去宁知褊,显自何来不见踪。
独拥衲衣成坐睡,地垆瓶泣伴疏慵。


赠诚上人四首 其一 释德洪

煴火扶持清境,篝灯点破黄昏。
冻耳欣闻软语,冷斋忽变春温。


次韵通明叟晚春二十七首 其二三 释德洪

杨花满院掩深关,半摺文书偃卧看。
幽鸟等闲回睡眼,暖风时復破春寒。


三月二十八日枣柏大士生辰用达本情忘知心体合为韵作八偈供之时在建康狱中 其八 释德洪

汝常与智俱,自不与妄合。
其智自神解,成就一切觉。
诸佛方便门,众生五欲乐。
皆依真智生,醖造乳中酪。


次韵平无等岁暮有怀 释德洪

文章有神惊颖脱,风雷先听毫端落。
穷年秀气不知休,此盖道余德之粕。
大人见世当有驭,一枝区区何足托。
此语令君意自消,双眸新退重重膜。
鼻端余地大于天,挥斤请看无沾垩。
吟诗写字到骨清,寓意乃佳工折莫。
我年十五恃豪伟,废食忘眠専製作。
人令瑕玷混吞声,将使骇世驱时恶。
那知任已返吾病,迩来猛省能自薄。
默唇僻处兀聋痴,十问烦人慵一答。
聚呵随骂嗟愚狂,不详乃背初心约。
我不怪君亦不嗔,君独何心惟喜跃。
人生异趣各有谋,分定那可相更博。
君不见谪仙历落解全真,月下一尊堂独酌。
又不见渊明坦率从所好,闷遭五斗相纒缚。
矧予于世百无求,纷纷固可俱抛却。
岁月更如秋晚池,草木向枯泉欲涸。
行看东风颠沛来,又丽繁红入斜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