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昔日泰山孙先生,蹭蹬穷途道未行。
读书有志破万卷,置锥无地可躬耕。
高堂亲老仰甘旨,未免道路长营营。
睢阳客舍一再过,牢落谁人如姓名。
文正范公真好士,一见宾阶喜气形。
深知先生非乞客,金在泥沙玉在荆。
底事穷年事奔走,厄贫废学诚可矜。
因留乡校周所急,奉亲为学使有成。
先生果不负公望,行益修兮经益明。
十年声名动廊庙,天下望之如日星。
一代儒宗君试数,谁不首以先生称。
向使不遇文正公,亦将因循埋没如腐萤。
吁嗟此风寂寞久,岂是𤱶亩无如先生之才能。
世人俗眼弃贫贱,胸中壮气空峥嵘。
吾家叔父特达士,汪汪伟量如沧溟。
比隣有蒋生,所志在穷经。
迫于饥寒故,无以赡亲庭。
不问师道己未足,聚训青衿已十龄。
锐志日已丧,尘事日已婴。
顾虽仅能供子职,而此术业何由精。
吾叔念之为慨然,一见自待如父兄。
恐子坐穷竟废弃,亟使就学趋准绳。
况有括苍胡夫子,传道吾里作世程。
执经座下子无忽,子之所须吾其应。
倾囷倒廪略无靳,阔视世俗亲疏情。
我闻此事犹叹息,俗士闻之应骇惊。
近来世道太浇薄,骨肉犹作锱铢争。
故虽有子尚不教,但欲黄金自满籝。
安能推其余,以及异姓忘爱憎。
伟哉吾叔贤,远继文正公之英声。
蒋生其勉之,无使后人独羡孙先生。